食堂•丽娃
某周末在食堂吃早饭时,看到一个外国中年男子,小心又很轻柔地拿着一支我只在在电影里见过的那种古老的不带墨水囊的蘸墨钢笔,蘸了蘸它专属的小瓶蓝墨水,在餐桌上的铺满字的白纸上简单地画了几笔,再轻放下,把纸与笔推到桌子一旁。然后拿起刚买好的小油饼吃了一口,突然眼光瞟向了地面,用手掰了一小块油饼,起身,走向右手边的另一条过道,而他刚发现麻雀却已跳到离他更远的另一条过道里,只好放弃回到座位上,继续着他的早餐。
其实我一开始是被他的钢笔吸引,便不时地偷看着他,好奇他在写些什么,作业还是随笔记录,毕竟在餐厅里写东西还是很显眼的事。而麻雀们在食堂里自由着它们的游行。
他应该是个很善良的人。
好几次在食堂里看到一个白发未能藏于黑发的老妇,在餐桌上算着我看不懂的数学题。从她身旁走过时,我猜她或许是某个理科专业的老教授,但想必定是个简单生活的智者,从不会一心二用,所以也不会被过往的喧闹所扰。每次想起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题,过只属于她的世界,自己不由得会浮现微笑,因为心不由变得很暖很暖。
船夫
每天早上,丽娃河里的清理工都会划着小船,打捞河里的树叶和垃圾。看到他们,我便会想起来南方的渔夫和船工,戴着斗笠,穿梭于流淌的河水间,仿佛他们才是握着整条河生命的使者。河岸的树下长着厚重的草,叶子没过了脚踝,甚至接近了膝盖,泛着尘埃或雨露,一两束彼岸花擎着粉红,纵使与叶儿终不相见,也无悔无怨,这是它们独有的缘。河岸被草叶和树枝遮掩,河里的船与船夫影影绰绰,要到桥上或桥边才能开阔地看清全貌。若是能躺在小船中,跟着船儿游走,该是多惬意啊,船工真是一份值得羡慕的工作。
这成为我每早在去往教室的路上最想看到的风景。
双肩包的旅者
那些背着双肩包,却身穿裙装或类似西服的人,若是按照西方的礼节来说,这种搭配是根本无法进入饭店或展厅等公共或正式场合的。但在校园里,自然见怪不怪了,他们匆匆于教室与办公室,和学生们探讨或玩笑。而双肩包里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可是珍爱之宝,里面是有黄金屋和颜如玉的呢!
当然也不定然是制服的装扮,休闲服与运动装更为常见,要是再是个长相年轻之人,那与我们这群学生无异,偶有遇到不识之人,总要先问一句是老师还是同辈,称呼还是要校对的。那面相成熟的未必是老师,但你定猜不对他的年纪,跟学生们在一起久了,难免心态更年轻些,自然是相由心生。
他们背上双肩包,像是一场出行之旅,旅途上虽只是人文风景,但也能一表心志,畅快淋漓,身旁非朋即友,不亦乐乎哉。他们倒是不太羡慕,因为背着包,也是责任重大,那匆匆行色里的声色犬马,只能自己体会,无勇无志之人可是做不来的。
在路上看风景,象牙塔里游行,初识比期待更有风趣,忙乱里仓皇,偷闲做个懒觉,等以后到老妇那个年纪,便是处处静谧,那时我肯定不会算数学题,填张数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秋雨隔几日便会下一场,遇到的这人这景伴将我三年旅程,但我也与他们一样变得匆匆起来,愿能安贫乐道,然后就一法则跟师友辩斗一番,结果无妨,晓得理在,自守清规之心田,若能解得惑,更好,解不了留着自己困顿,说不定哪天画着数独就解开了呢?
前几日还好奇丽娃河会流向何处,好在它和我们一样,永远在路上。